他说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这样讳莫如深并且他知道或者在不那么久远的一天里。他那极好面子的传统父亲会和他温柔的母亲一样知晓这件极为严重的事情,即便这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而他又或只能和他的亲密的情人分道扬镳,的确是一首卑微的小情歌。
李安,闻名遐迩的华人导演,我在年末时分看了他的最新的力作--《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那个被资深电影人分析的“弑母食人”的故事核心内涵让人耳目一睁。感觉李安导演的电影题材都具双面性,既有他独到一面的西方人的优雅又有深入骨髓的东方人的深沉和骨子里的浸着的华人血脉:家长制。这部《喜宴》细细地讲述了一个美国华人同他的同性情人的故事,在宣称“西方式自由”的教条主义时,也不忘叙写这位华人的双亲那种极为根深蒂固的华人想法。《喜宴》的开始便立下了一个深厚的矛盾,美籍华人伟同事业得意、面目俊秀却是一个同性恋,他本同他的恋人赛门在相对开放的美国社会里春风得意,相濡以沫。但伟同已有年岁,传统的父母让伟同尽早成家生子,不堪压力的伟同和他的租客威威一同假结婚,瞒骗父母。
影片的情节有两节相似,第一次,伟同与威威结婚时只去了美国大使馆登记结婚,这让极好面子的高父很是生气,这个情节一方面表现了美籍华人在西方社会的入乡随俗;另一方面,则表现了传统中国人在面对西方礼仪的择选时的表现。第二次,伟同在父母的强烈支持下,他和威威举行了盛大的婚宴,这一喜宴情节的重复表现了伟同作为一个美籍华人最后还是屈服了自己的传统父亲。岂料假戏真做,威威怀上了伟同的孩子,这一情节让同性恋观者和非同性恋观者都能接受和认可。
在接下来的情节中,伟同的母亲知晓了真相,这在观者的“情节预想”中是正常的影像情节发展顺序,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情节在于高父原来熟知英语,这跟我们预先知道的“已在情节”有着反差与出入,我们看见了差距。这个影像情节让我想起了幼年熟读过的一篇故事--文学大师欧亨利的名作《麦琪的礼物》。这种夫妻间互守秘密的阴错阳差有异曲同工之妙。在片尾,哲学性的李安安排了一个照片册翻录的场面,一张张滑过的照片让伟同的父母亲甚感欣慰,最后一张的照片定格竟然是赛门、伟同、威威三个人的婚礼合影,预示了这三个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同时也让对方均心知肚明的伟同父母感到了一种尴尬微妙的气色。最后影片结束在了伟同父母互搀进机的场面,那种熟稔的温情和互抵的小秘密给观者予下一种美丽的回味。
同性恋人的影像题材在李安导演所制导的电影中屡见不鲜,但相比较《断背山》而言,这部《喜宴》更多地显现了一种中西方文化的相合。用东方的传统思维容纳进西方的现代社会,从而碰撞出了一种别样的“影像火花”。这种相合对于西方人能接受,对于东方人同样受用。东西方观众都能买账,李安导演皆大欢喜了。《喜宴》的确道出了一种社会里真实存在的特殊人群,关于影片情节中的同性恋题材,我们通过这些细微的情感变化,更多地关注起这个不为人知的群体,他们的感情,他们的欢喜与哀愁,还有他们同样的欢情。不过我们也看见了伟同因为传统的父母碍于情面的假结婚,我们也看见了即便在开放的西方社会中,作为同性恋人的赛门他那些异乎常人的举措,得到的也是“被注视”。这种“被注视”和女人在男人群体里的“被注视”不一样,前者出于好奇的驱使,虽然算不上不认同,后者却出于肉体感官的愉悦。但两者作为一个社会群体却同样面临着这种“被注视”的境面。同性恋人的感情是悖于常人情面的,他们或许受到一种不一样的“被注视”,但无碍,因为在这个世上,任何一种饱含理智与欢愉的情感都不应该被熄灭,因为他们的爱火重重燃烧。即便爱火谱写出来的只是一首卑微的小情歌。
文章作者:谢梦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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