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生活

【暑期特稿·书影一夏】美丽的乡音(影评)

发布时间:2014-08-01

来源单位:党委宣传部(党委统战部、文明办、新闻中心)

我第一次看《恋恋风尘》,是在大一。那时候,是一名叫蔡鹏程的男生推荐给我的:“你上网找一下《恋恋风尘》看一下,我觉得你会喜欢。”就这样,在一个百无聊赖的夜晚,我窝在寝室看《恋恋风尘》。

说实话,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当第一个镜头延续了1分多钟还不出现人物时,我开始有点烦躁。而第二个镜头——阿远和阿云在车厢里默不出声、各看各书的场景也让我嘀咕起来:“天啊,还不开头说话!这电影实在是慢得让我看不下去!”

谁知,而后,只是阿远一声简单询问“你怎么了”和阿云苍白的回答“今天考数学,我都不会写”便让我激动不已。于是,赶紧按了暂停键,手忙脚乱地登了QQ,在对话框里给蔡鹏程留言:天啊!你推荐给我的电影《恋恋风尘》里面讲的居然是闽南话!好激动啊!感觉好亲切!

和电影里一模一样,我叫爷爷“阿公”。奶奶则被我叫做“阿嬤”。而每当我惹母亲生气,她也同阿远的母亲骂阿丁一样,教育我说:“你这个死囝仔!”死囝仔是坏小孩的意思。在潮汕,小孩子都被称作囝仔。等女孩到了阿云这般年纪时,便被叫做姿娘仔。“仔”应当是个很亲昵的称谓。大概是影片要走出台湾地区播放的缘故,字幕都按国语思维书写。然而,说句实话,方言其实是很难用文字表达的。好比一句“我不知道”,阿远说出来只有三个音:wó mù zāi。

我出生潮汕。这是一个大街小巷只讲方言——潮汕话的地区,尽管其隶属广东。而潮汕话,则属于闽南语的次方言,亦称潮州话、潮语。个人认为,除了极个别字外,潮汕话和闽南语在念法是所差无几。换句话讲,潮汕人和台湾人在交流上应当毫无障碍。

我记忆深处里,生活的全部便同潮汕话挂钩。爷爷奶奶这一辈人常常佝偻着身子坐在老人活动室里听潮剧。潮剧里依依哦哦,唱念打坐,都是用潮汕话演唱。父母亲这一代人,走街串巷也只说潮汕话,那一口蹩脚的、带着浓浓口音的潮汕普通话也只到非说不可的地步才冒出来。因为这样,每当孩子到了找对象的年纪,父母总会这样要求:“儿啊,以后找女朋友还是找潮汕的。不然她说话,我跟你妈都听不懂。”加上地区偏远,教育相对落后,老师也没把“推普”当回事。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毕业,除了英语课和语文课外,我所有任课老师都操着一口纯粹的潮汕话传道授业解惑。后来,我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那儿的老师(英语老师除外)才用普通话教学,然而到了课下又说回了潮语。鉴于这个原因,到了大学,我总免不了会遭到同学询问:“林子洪,你怎么说话有股台湾腔?”

或许在很多人耳里,方言土里土气。然而,这种淳朴的乡土气息却是我所眷恋的。在这部长达1小时50分钟的《恋恋风尘》里,几乎所有的对话都是用闽南语演绎,除了极个别句子。我十分佩服侯孝贤敢于在电影里保留这种浓烈的乡土味。这种乡音,让我觉得亲切,让我想起了远方的那个家。

此外,据我了解,《恋恋风尘》是1986年拍摄完成的,距今已有28年头。28年前,在台湾,会说国语的人应该也不多。至少阿公和阿远家的左邻右舍是不大会讲的。毕竟他们作为社会底层,没资本接受过多的教育,好比阿远的父亲自己说的那样:“我们家三代人好像没有读书命。你阿公更不用提,我公校一毕业,刚好台湾光复,读了跟没读一样……”从这点上讲,也反映了影片的真实性,和时代感。

莫名地想起两行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图片/来源网络)

文章作者:林子洪 编辑者:黄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