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空里,漆黑的苍穹下,年迈的老者坐在篝火旁,跃动的火光映照着他满脸的图腾,他深邃的眼眸里流动着幽蓝色的神秘。他缓慢地开口,向我们讲述起一个真实而漫长的故事……

影片《云图》从一开始就营造了一股神秘,乃至诡异的氛围,而这种氛围也很好的贯穿了影片始终。不得不说,《云图》的制作团队很懂得如何抓住观众的情绪。情节过于复杂的故事制作成电影,很容易导致观众观影兴趣下降,尤其是《云图》这样要将六个看似独立实则环环相扣的故事串联起来的故事。但显然,这部影片在这一点上是成功的。尽管《云图》结构复杂,但情节紧凑、画面生动,兼具了喜剧的幽默和动作片的刺激,还有爱情片的浪漫,可观性极佳,能让观众即使看不懂也会觉得“好看”。同时,影片演员们的出色演技及绝妙的分饰技巧也是影片的重要看点之一。然而这部影片给我最大的触动,当然不会是这些,而是它让我看到的人类的可悲、可爱、可怜。
《云图》所展示的,是一个深刻却又浅显的道理。在这无限的时光里,历史总是循环往复,我们人类总在做着同样的事,不断地犯错,不断地忏悔,不断地自我毁灭又不断地自我救赎。而这一切,我觉得可以将之归结为“人性”使然。《云图》关于“人性”的呈现,是十分细节化的,每一个故事都向我们展现了不同的“人性”。以扎克里的故事来讲,扎克里是勇敢而强悍的,但当野蛮部落来袭,他却选择了为自保弃同伴于不顾,这个时候的他又是懦弱的。他内心痛苦,但他最终还是不敢站出去。这其实很真实,这就是人性。后来在他被野蛮部落抓住,将要被割断喉咙的时候,他眼前是同伴临死的样子,这或许也是一种往复,有因必有果,善恶终有报。至于他臆想中的魔鬼,那或许只是人类自己内心里的魔鬼,它源于恐惧。但在“魔鬼”教唆他杀了麦克尼姆的时候,他心中的善念阻止了他,同时守护了他的人性。
当然,一部好的影片应该是形散神不散的,《云图》讲述的故事、表达的情感尽管复杂多样,但始终有一条线将所有的一切串联在一起。首先,是人类的“罪”。麦克尼姆曾经提及,“大毁灭”是因为人类的渴望,一种超越智慧的渴望。过分的渴望生成罪恶,甚至泯灭人性。无数的历史真相其实也早就证明了这一点,只是人类从来没有吸取过教训。但有恶必有善,有罪必有爱。世间并非一片黑暗,人性也并非总是罪恶,就好像有压迫就必有反抗一样,尽管人类总是重复犯错,也还是会有那么一群人保有着良知,始终坚守着正义、善良与美好,甚至不惜为此献出生命。这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圈,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圈里打着转,循环往复。或许时光真的只是一场轮回,走了百年千年万年,最终也只是回到最初。就好像影片里,未来的我们,回到了最初的“野人式”的生存方式。不过关于“胎记”,我觉得将它仅认作是“转世”,未免太局限了。那应该是一种更庞大的轮回,关乎全人类的,更本质的,更纯粹的循环再生。所以我说,无限循环的罪与善。
在我看来,《云图》并非歌咏什么、也并非警醒世人。他的六个故事,横跨时空,所呈现的理念、情感有大有小,有最贴近生活的,也有远大崇高的,这是对人类历史的总述性的描述。它的主题很大,大到已经无关乎悲喜,可是细细讲来,又是人人明白的道理。其实最简单,也是最困难。
很多东西,细细分析了,就变得太过理性而淡化了感情。其实《云图》不乏感动之处,因为观念可以理性,信仰可以理性,可追寻和捍卫的过程却总充满了感动。但最触动我的,却是亚当的故事里,亚当妻子的哥哥在警告他们反奴役运动的凶险时质问的那一句:“你们图什么?图什么?”
图什么?图什么?或许只是良心的一丝安宁。
这并不仅仅是对亚当夫妇的质问,更是对所有反抗罪恶的人们的质问。
好的电影,带给人的或许就是感性的触动到理性的思考再到感动的延续这样的过程吧。
(文/先锋通讯社桐乡 记者 周浅 责编/袁星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