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生活

永生花

发布时间:2014-12-16

来源单位:党委宣传部(党委统战部、文明办、新闻中心)

        心情是种潮湿的东西,吸附滋生并且扩散,最终成为湖。

        第一次遇见初,在一个阳光似乎显得太过充足的广场。她戴了一顶乳白雪纺波浪边遮阳帽,穿着橘色修身连身裙,隐约露出白皙修长的腿部,因为鲜艳甜美而在这样一个绿色调为主的广场里格外醒目,长久定格在她身上的眼睛瞬间敏感酸胀,神经不受刺激控制涌出点点泪水,她的美丽有闪耀的华贵感。

        时隔一年后的相见,忐忑中做出无数种假设,好让自己的开心和激动能有充分坦然的掩饰。与初相识是在校园交友网上,一张昏暗色调的个人照片,寥寥数字的介绍,却一个比一个有力的敲打在人的心上,深邃的眸子和似笑非笑的嘴角吸引着我,很想听听她的故事。

        人和人的交往,有时候取决于一个人会讲故事的程度,双向要求,倾诉和聆听并肩而行,而我,就是那个坐在一旁听故事的人。

        跟初取得联系并没有想象中困难,第一次见面在一家历史感浓重的书店,她比我先到,浓密的长发倾泻而下,暖黄色调的灯光下一半侧脸埋进阴影,很仔细的翻阅三岛由纪夫的书作,我在一边的书架旁长久的观察她,一切都顺随心意的指向“美好”二字。

        很多词句的意思都需要一个语境,我在那一刻深觉能去宠爱是种荣幸的意义。

        谈话从日本作家开始,她一会伸出左手用白皙纤细的手指收拢遮在脸前的长发,一会有意无意的翻翻书本,很真诚的举目看我。我却为自己强烈的猎奇心理感到羞愧,逃避视线脸颊发烫,尴尬或者紧张也是视对象而定,可能是因为层次不同观念不和,也可能是因为对对方太过重视。见过很多的不同的人,应对各种不同的突发情况,面红耳赤却是第一次,胸腔里满是难以遏制的恼怒和羞赧,无法按常理分析解释原因,感情趋向复杂繁复,不能自已。

        她点来一壶玫瑰花茶,小心将玻璃茶杯端到唇边细细的品。我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看到深切的乖戾不羁,刚刚失去母亲的哀伤难过丝毫未在神情上浮现,这种压制和自我承担需要力量来维持,初是有力量的人。她说她从不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即使是母亲,任何沉痛都只有自己陈酿和挥发,站在黑洞之前迎风而上的也从来只能是自己,那种境地永远只能容纳一个人,这是她的方式。

        初从那场车祸里获得一种无动于衷的决绝和刀枪不入的坚硬,这是一种眷顾。她说所有痛苦都能以一种极其不公平的方式,凤凰涅槃之后轻盈的新生,好坏无从考量,但是无论如何要始终坚强。父亲在母亲情况最危急的时刻选择离婚,愤恨和压抑成为魔咒封印在心里无法解除。她说,那时候只是想要用某些略微柔和的方式温暖自己一下,只要不是太尖锐,觉得都会让人快慰。

        灯光在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投出暗影,闪亮的眼睛里有无关紧要的冰冷。也许那只是种逃避现实的选择,习惯是因为长久重复。她把手支在前额,沉默许久,然后转眼向我:“我坚决选择跟从母亲,直到最后一秒,那个所谓父亲把心关到坟墓里,要不是我打电话他连母亲的死活都不顾及。”

        有些人始终不能被原谅,她说,灯光下的泪水闪着朦胧的光。

        每个人的故事都是沉重不可推卸的礼物,是眷顾也是讽刺,需要更多的精神力量汲养灌溉,最终生长成为娇艳欲滴的花朵。

        初坐在绿茵上笑得一脸灿烂,她说,其实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被宽恕的,因为我们不懂得其他人的方式,有时候我们的判断是固执主观的,情绪色彩太严重年幼且不谙世事,也算是青春吧。转头看她漂亮的眼睛里像是有繁星闪耀。

        她说,谢谢你的永生花,灵魂可以永生,快乐可以,信仰也可以。